2024年2月23日，由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北京大学哲学系主办的“风华系列讲座”2024年春季系列第一场在外国哲学研究所顺利开展。本次讲座的主题是“捍卫单纯应该”，由北京大学哲学系助理教授赵新侃老师主讲，由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所长韩水法老师主持。在讲座正式开始之前，韩水法老师首先介绍了风华系列讲座的基本情况，介绍了赵新侃老师的主要经历和研究领域。

讲座伊始，赵新侃老师首先对题目进行了澄清：“捍卫”指的是针对多元论者的挑战进行捍卫，“单纯应该”（just plain ought）指的是不加限定的应该。在日常实践中，不同的规范性制度有着不同的要求。例如，对于“路见不平时是否应该‘一声吼’”这一问题，道德的、审慎的、法制的、审美的等多元的规范性制度提供了多元的答案。而进一步的问题就在于，不同的要求之间是否可以被统筹协调？换言之，是否有单纯应该？

紧接着，赵新侃老师区分了两种理解单纯应该的方式：一是作为概念的单纯应该，二是作为外部世界部分的单纯应该。相应地，多元论者对于单纯应该的挑战也有两条进路：一是认为单纯应该概念有问题，二是认为世界上不存在单纯应该。赵新侃老师强调，本次讲座所针对的是第一条进路，即对于作为概念的单纯应该的挑战，包括Copp（1997）的无穷倒退挑战（the infinite regress challenge）和Baker（2018）的晦涩性挑战（the obscurity challenge）。

根据Copp（1997）的无穷倒退挑战，单纯应该要求一个至高的规范性标准S。然而，存在着二难：要么S是自我批准的，但这会使S无法从其他的规范性标准中脱颖而出；要么S的至高地位来自另一个规范性标准，但这会使S不具有至高性。

根据Baker（2018）的晦涩性挑战，我们既不能对单纯应该做出增添信息的（informative）刻画，也对单纯应该没有的隐含理解，设定单纯应该也无助于增加理论解释力。

针对上述挑战，赵新侃老师介绍、评价并补足了现有的两类回应方式，一是统一论者的回应，二是一元论者的回应。

统一论者既承认存在着多种特殊应该，又主张存在着地位更优越的单纯应该。根据统一论者对于无穷倒退挑战的回应，S具有至高地位既不来源于自我批准，也不来源于另一个规范性标准，而是一个蛮横事实（brute fact）。赵新侃老师指出，统一论者仍需回应晦涩性挑战，对此，赵新侃老师提供了一个必要的补足，以说明单纯应该能够增加理论解释力。由此，统一论者可以回应多元论者的挑战。

一元论者只承认单纯应该的存在，而否认多种特殊应该的存在。由于只承认一种应该，一元论并不面临无穷倒退挑战和晦涩性挑战。但一元论者仍面临着一个困难：如何解释掉显见的特殊应该？对于这一问题，赵新侃老师首先介绍了Dorsey（2013）的回应策略。Dorsey将特殊应该解释为具体到领域的应该，认为特殊应该仅仅具有形式上的规范性，而它的实质上的规范性力量来自于它与单纯应该的关联。赵新侃老师指出，该策略还需要为“形式上的规范性”提供进一步的解释，对此，赵新侃老师尝试进行了补足。接着，赵新侃老师介绍了Brown（2023）的回应策略。Brown将特殊应该解释为一种反事实应该，使特殊应该成为了单纯应该的一部分。赵新侃老师对这一策略提出了批评，他认为该策略无法保证不同规范性制度之间的重要性差异。

在分析与评价了现有的捍卫单纯应该的策略后，赵新侃老师提出了一种更简单的一元论策略，即回到Dorsey（2013）的回应策略，并进一步澄清形式上的规范性是什么。赵新侃老师的澄清策略是区分“标准”的两种意义：一是作为汇报者的标准为“裁决”(verdict)，二是作为被汇报者的标准为“秩序”(order)。赵新侃老师将单纯应该视为唯一的秩序，而将各种特殊应该视为裁决。赵新侃老师认为这一策略有着许多理论优势，它不仅能回避多元论者的两个挑战，还更具简洁性和解释力。

在讲座的最后部分，赵新侃老师反守为攻，对多元论提出了批评。他指出，多元论下的特殊应该具有晦涩性，并且这一批评也挑战了统一论。基于以上论述，赵新侃老师认为，捍卫单纯应该的一元论成为了优势理论。

在讲座结束后，蒋运鹏老师、王昱洲老师、南星老师、谈知辰同学、詹心怡同学和赵柯帆同学就一元论如何解释多种特殊应该无法被统筹的情况、一元论主张是否预设了“应该”是基础性的概念、在错误论框架下一元论与统一论是否有实质差异、特殊应该的使真者是什么等问题，与赵新侃老师进行了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