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回顾 | 程炜、谢地坤：质形论与当代心灵哲学
Source：
Date：2023-10-07
质形论与当代心灵哲学
讲座时间及地点：
2023年5月19日
周五19:00-21:00 老化学楼227
由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主办的“风华讲座”2023年春季系列第4讲如期于2023年5月19日晚7点在外国哲学研究所227教室举行。本次讲座由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学院谢地坤教授主持，由北京大学哲学系长聘副教授程炜老师担任主讲嘉宾，主讲题目为“质形论与当代心灵哲学”。讲座正式开始前，谢地坤教授就主讲人的学术背景做了简要介绍，并对线上线下参与此次讲座的广大师生表示欢迎。
首先，程老师就质形论（hylomorphism）的含义做了相关介绍。他指出，所谓质形论，是指在世界上的一般存在者，尤其是生物体，有两个部分构成，即质料和形式。其中质料是某种具有潜能的基底存在，它只有在跟形式发生关系，并且被形式结构化后，才能实现出来。据此，程老师给出了亚里士多德形质论的六个特点：1）所有的自然物都是一种具有统一体的实体；2）从形而上学上看，这些实体由形式和质料构成；3）在由形式和质料组成的复合物中，形式是它的本质，因而优先于它的质料；4）形式和质料是相互关联的，不可完全割裂的；5）形式和质料以模态的方式联结在一起：前者是现实的，后者是潜能的；6）在一种复合物中，形式是其变化的内在目的因。
以上述一般性的形质论为基础，心灵的形质论具有如下基本特征：1）所有的生物都是具有统一性的实体；2）生物由身体和灵魂构成；3）灵魂是一个生物的本质，并且优先于它的身体；4）身体和灵魂在物理上是相互关联的、不可割裂的；5）灵魂和身体以模态的方式联结在一起：前者是现实的，后者是潜能的；6）灵魂是生物体现其本质活动的内在本原。
接着，程老师就形质论的研究史做了相关考察。他指出，当代关于形质论的主流讨论以历史（哲学史/思想史）讨论为主。其核心原因是17世纪科学革命后，哲学界和科学界普遍怀疑这一理论的科学性，尤其质疑亚里士多德所重视的实体形式概念和目的因概念。而取而代之的微粒主义（corpuscularianism）认为，真正存在的东西是某种物质微粒，它们在空间中通过时空关系或因果关系而互相作用，从而构成实体。结合方法论上的一元主义，后科学革命的世界观认为我们只需要知道微粒的内在性质以及它们的时空和因果关系，加上普遍的物理法则，就能够掌握理解宏观世界的万物，而不需要形式和质料。然而有趣的是，近年形质论在当下哲学界又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复兴。这一复兴当然是由于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既包括形而上学模态讨论的兴盛、本质主义的回归，也包含实在论因果观的复兴以及反对大一统理论的新机制主义（new mechanism）哲学的兴起。
程老师指出，形质论在当下的这种复兴在心灵哲学领域也有所表现，因此，他随后的讨论仅仅集中于心灵哲学的形质论。在他看来，心灵哲学所关注的主题是身心关系难题，并且这一难题表现为两个层面：从历时层面看，心灵是如何从物理世界的物理机制中产生出来？从共时层面看，如果心灵已经存在，它如何与物理事物发生关系？程老师强调，关于这些难题，学界已经出现了一些主流的答案，即身心二元论和身心一元论，后者在当下的主流是物理主义，其又可以分为取消主义、还原主义、非还原主义等立场。正是在这一框架下，多数学者寻求将亚里士多德定位在当代心灵哲学地图的某个现成立场之上。尽管学界从未达成一致看法，但功能主义的解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占据统治地位，其把亚里士多德立场看作是介乎德谟克里特（Democritus）的还原的物理主义和柏拉图的实体二元论之间的中间道路，即把亚里士多德哲学看作是能够与还原的物理主义和实体二元论作战的一种非还原的物理主义，而功能主义则是这一立场的典型代表。
尽管如此，程老师更为关注新近两种心灵的质形论提案，即由William Jaworski为代表的结构（structural）质形论和David Charles提出的纠缠（inextricable）质形论。因为这两种理论并没有将亚里士多德的心灵质形论等同于当代的某个现成立场，而试图论证其是具有独特价值的某种独特理论。结构质形论试图支持一种以结构（形式）和质料（物理微粒）为基础的自然主义心灵哲学，反对还原主义和因果的一元论。与之相对，Charles代表的纠缠（inextricable）质形论反对纯粹的物理和心灵概念，坚持其中一者必须通过另一者才能得到充分理解和规定。
在讲座的结尾，程老师对上述两种新的质形论进行了比较，并提出了一些可能的批评。在提问环节，程老师对线上线下听众的问题也意义给予了回应，并对大家的参与表达了感谢。最后，谢地坤教授对程老师的精彩报告做了相关点评，并对程老师的悉心解答和线上线下师生的热心参与表达了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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